兩碗牛肉麵
我讀大學的那幾年,每逢雙休日就在姨媽的小飯店裏幫忙。
那是一個春寒料峭的黃昏,店裏來了一對特別的客人,父子
說他們特別,是因為那父親是盲人。他身邊的男孩小心翼翼
男孩來到我面前。「兩碗牛肉麵」他大聲地說著。
我正要開票,他忽然又朝我搖搖手。我詫異地看著他,他歉
我先是怔了一怔,接著恍然大悟。原來他大聲叫兩碗牛肉麵
我會意地沖他笑了。廚房很快就端來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麵。
男孩把那碗牛肉麵移到他父親面前,細心地招呼:爸,麵來
他父親並不著急著吃,只是摸摸索索地用筷子在碗裏探來探
吃,你多吃點兒,吃飽了好好念書,快高考了,能考上大學
老人慈祥地說,一雙眼睛雖失明無神,滿臉的皺紋卻佈滿溫
讓我感到奇怪的是,那個做兒子的男孩並不阻止父親的行為
這個飯店真厚道,麵條裏有這麼多牛肉片。老人感歎著。一
做兒子的這時趕緊趁機接話:爸,您快吃吧,我的碗裏都裝
好,好,你快吃,這牛肉麵其實挺實惠的。父子倆的行為和
姨媽不知什麼時候也站到了我的身邊,靜靜地凝望著這對父
這時廚房的小張端來一盤剛切牛肉,姨媽呶呶嘴示意他把盤
男孩抬起頭環視了一下,它這桌並無其他顧客,忙輕聲提醒
姨媽微笑著走了過去:沒錯,今天是我們開業年慶,這盤牛
他又夾了幾片牛肉放入父親的碗中,然後,把剩下的裝入了
我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們父子吃完,然後再目送著他們出
原來那男孩的碗下,還壓著幾張紙幣,一共是六塊錢,正好
一時間,我、姨媽,還有小張誰都說不出話來,只有無聲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