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方諺語:你上ㄧ個過錯就是你最好的老師,
是的,人非聖賢,孰能無過?
人不怕犯錯,只怕ㄧ再重複,就會積習難改。
孔子最欣賞的弟子是顏回,孔子肯定他是最認真學習的,⋯⋯
而孔子對他的讚美,則是「不遷怒,不貳過」,
一般都將「不遷怒」和「不貳過」看做兩件事,
兩項德行修養的成就,一是不將自己的情緒發洩到別人身上,
另一則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事,就不會再犯。
然而,若是深入一點思考,
孔子將「不遷怒」和「不貳過」放在一起說,
或許有提醒兩者之間關係的深意。
「不貳過」是件多難的事,在日常生活中,
多的是明知自己犯錯,甚至認錯道歉,
甚至信誓旦旦絕不再犯,卻很快就又「貳過」的例子。
要如何修養才能做到「不貳過」?
一個關鍵或許就在「不遷怒」,「遷怒」是甚麼?
廣義的「遷怒」,就是台語裡說的「牽拖」,自己遇到了挫折,
把情緒莫名其妙發在不相關的人身上,是「遷怒」;
自己犯了錯,卻去找別人來怪罪,也是「遷怒」。
「不遷怒」意味著「不牽拖」,不給自己找藉口,
認真、老實地看待自己的責任,唯有不牽拖、不找藉口,
人才會真正無所逃避地面對自己的行為,
也才能真正在心底、在人格上烙印對於錯誤的反省。
能夠「不遷怒」,不逃避地誠實面對自己最不堪的錯誤與挫折,
人當然最有可能「不貳過」,
如果有辦法找到藉口、將責任推卸出去,
這個人還會老老實實地去改過嗎?
因而,「遷怒」是改過的最大阻礙,遇到了事情,
總是先找藉口,試圖說服自己、說服別人:
都是人家害我的,這種人,
我們能期待他犯了錯願意改,可以很快改、徹底改嗎?
顯然不可能,這種人總是在道德上,
幫自己留下了一條又一條通向「貳過」的路。
關於不貳過又有更嚴格的詮釋:
人一起心動念即有過犯;是為一過。
再進而付諸行為;是為二過。
聖人慎心物於隱微之間;遏意惡於動機,
時時持之一慎,不二者;一也。
當有貪、嗔、痴;心物浮動之時;
時時攝心歸止,知其所當止。
將那心物之燃苗給熄滅,不再付諸行為。
知此竅門,應如是住;如是降伏其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