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佩索阿語錄》
*我們從未愛過任何人。我們愛的是對某人的看法,是我們自己的觀念——也就是我們自己。
*除掉睡眠,人的一輩子只有一萬多天。人與人的不同在於:你是真的活了一萬多天,還是僅僅生活了一天,卻重復了一萬多次。
⋯⋯*我最快樂的時候,是既不思想也不嚮往的時候,甚至沒有夢的時候,我把自己失落於某種虛有的、麻木之中,如在生活的地表上任由青苔生長。我品嘗自己什麼也不是的荒誕感,預嘗一種死亡和熄滅的滋味,卻沒有絲毫苦澀。
*旅行?活著就是旅行。我從一天去到另一天,一如從一個車站去到另一個車站,乘坐我身體或命運的火車,將頭探出窗戶,看街道,看廣場,看人們的臉和姿態,這些總是相同,又總是不同的面貌,如同風景。
*我希望能夠遠走,逃離我的所知,逃離我的所有。我想出發,去任何地方,不論是村莊或者荒原,只要不是這裡就行。我嚮往的只是不再見到這些人,不再過這種沒完沒了的日子。我想做到的,是卸下我已習慣的偽裝,成為另一個我,以此得到喘息。不幸的是,我在這些事情上從來都事與願違。
*自由是孤立的可能性。只有你離開了人們,感到無需為了錢,或者為了合群,或者為了愛情、光榮甚至好奇去追尋他們,你才能獲得自由——其他事,沒有哪一件可以讓你得到寧靜的滋養。
*我們活過的剎那,前後皆是暗夜。
*永遠不要靠得太近——這就是高貴。
*聰明人把他的生活變得單調,以便使最小的事都富有偉大的意義。
*我從來不求被他人理解。被理解類似於自我賣淫。
*而我的心略大於整個宇宙。
費爾南多·佩索阿,1888年6月13日生於里斯本。生前一直是一家小公司的職員。在72個「異名者」的掩護下,創造大量不同風格的詩歌。
他的父親在他不滿六歲時病逝,母親再嫁葡萄牙駐南非德班領事,佩索阿隨母親來到南非。1905年他回到里斯本後,再也沒有離開這個城市。擔任公司職員的閒暇時間,他完成了卷軼浩繁的詩歌和散文作品,生前只正式出版過一本葡萄牙詩集《使命》。
他死後成了被不斷發掘的詩人,佩索阿受到空前的崇拜。葡萄牙的文學史家認為應該給予他「與但丁、莎士比亞、歌德和喬伊斯同樣的地位」。
佩索阿在發表散文和詩歌時,署名幾乎不使用本名,而是以75個「異名者」的身份進行寫作,其中最為重要的幾個異名是:貝爾納多·索阿雷斯、文森特·格德斯、阿爾伯特·卡埃羅和阿爾瓦羅·德·坎普斯。
這些虛構出來的作者,各有自己的傳記、個性、甚至政治觀點和文學追求,與佩索阿的觀點和文學風格還不盡相同,甚至相互矛盾。
因為隱身,他把自己活得淋灕!
--取材自《楚塵文化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