@ 馬蒂斯:我的畫能抑制你的煩躁
馬蒂斯經歷了兩次殘酷的世界大戰,在戰爭期間,很多畫家選擇了一種方式,來表現戰爭的殘酷:用揭露、諷刺表現戰爭的悲痛、淒慘。但他不一樣,他選擇了一種寧靜、歡快、舒適的藝術形式,來表現戰爭時期的一種情緒。
馬蒂斯為什麼在戰爭年代去表現舒適嫻靜呢?是因為他選擇了另外一種武器,一種能夠帶給人們樂觀情緒的責任。他把這個叫做“責任”:他想讓當時的人們相信,像畫面中這樣,坐在陽光下的舒適生活,仍然是可能的,這是他的責任。
他用畫筆描述的人世間的喜悅與歡樂,給受難的法國人們帶來精神救濟和心靈安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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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0來歲的馬蒂斯,仍然身無分文,帶著3個孩子,他已經瘋狂創作了15年,如他所說“就像一個喝醉的蠻漢,在狂躁之中試圖踢開大門” ,可惜他尚未找到屬於自己的畫風。
“那段時期,如同在漆黑的森林裡踉踉蹌蹌地前行,不知在往哪裡去”。但他起碼對自己創作的慾望心知肚明,深知繪畫才是他的歸宿。他堅定地告訴妻子“親愛的,我愛你,但我更愛畫畫”。
1905年,一次法國南部旅行,給他帶來了藝術上的契機,地中海岸邊的一個小鎮了科利尤爾,陽光明媚,色彩濃艷。他畫了這幅著名的作品《打開的窗戶》:
這扇打開的窗戶,敞開的就是一種心境。他的筆觸有很強的自我表現力,甚至還出現了一些抽象色彩的跡象。
畫面顯得很粗糙,但他注重的不是造型的細緻、準確,而是刺激、濃豔的色彩。
從梵谷的時代起,畫家們就開始用豐富的色彩來描繪他們的所見,但像馬蒂斯這樣大膽的還從未有過。
接著,他為妻子畫了一幅與眾不同的肖像,線條粗狂而頗具動感,顏色不算協調但卻極富衝擊力。這是對傳統繪畫教條的又一次顛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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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接下來的5年裡,他不斷挑戰構圖與色彩的極限,他開始嘗試把情感融入畫中。
野獸派是20世紀以後,最早形成的藝術運動之一,野獸派的畫家們沒有什麼正式的宣言和系統的理論,但他們有一個共同的主張:繪畫一定要表達個人的主觀感受,並不是模仿自然現象。於是,他們經常採用一些大膽的色彩、平塗,而沒有立體的描繪。色彩用的基本都是純色,筆觸很隨意,看上去好像不講究。強烈刺激的原色,再加上隨意的筆觸,畫面就顯得有野獸味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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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同樣是綠色,1千克比半千克顯得更綠”。馬蒂斯想表達的意思是,如果要讓色彩顯得更濃烈,就必須大量地使用它,不能小塊小塊地用,只有畫上一大片紅色,才能讓它在作品中足夠顯眼。他創造了一種在西方藝術史上從未有過的著色手法,他畫中粗狂的色塊,一點兒也不像現實世界,他打破了常規。
在他之前的幾百年裡,各種繪畫技法已經非常完善,公式化的繪畫手法涵蓋了光、影、透視,以及細節筆觸,但為了抓住科利尤爾那轉瞬即逝的神韻,他大膽拋棄了這些手法。他是希望讓觀者的視網膜感到震顫,目的是要把色彩的革命,在原來像梵高他們的基礎上更加走向極致。
西方繪畫是立體的,梵谷、高更、塞尚把東方繪畫的平面化,在他們自己的作品中進行了初步的試驗。馬蒂斯在此基礎上,乾脆拋棄了西方的三維透視,壓縮了畫面的空間,壓成平面了,然後再把裝飾藝術融進去,發展為一種藝術的自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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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能像一個奴僕那樣抄襲自然。我是要解釋自然。自然必須要服從繪畫的精神。我繪畫的目的就是要表達一種意境、心境”。
“我一生中,都試著在我的作品裡表現出一種寧靜,因為我自己就需要平靜。”
與梵高、高更等畫家相比,馬蒂斯的內心要平靜得多,他潛心於繪畫形式的研究,喜歡色彩的表現,追求畫面的愉快感,因為他本人的生活也是要追求浪漫和歡樂的。所以,我們看他作品的時候,也一直洋溢著歡樂、愉快。
沒有人會沒有那種時候,憤怒、不安、煩躁,在馬蒂斯作品中,他創造出一些,能夠停止這些的東西。他對美的形式的創造能夠抑制人類意識當中的那些煩躁的東西,我們還能對一個畫家要求更多嗎?!
讓我們試著跟著他的作品,走進這個偉大藝術家的繪畫意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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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當代油畫)